对付这个坏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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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回家的飞机上,我在看赵汀阳的《坏世界研究:作为第一哲学的政治哲学》时于“我希望这本书比马基雅维利的书更有用,马基雅维利只教人坏,我试图揭示如何对付坏世界”下面划线道:拊掌大笑。

毫无疑问,我们生活在一个坏世界里。马基雅维利老先生教我们要用权谋、欺诈乃至暴力手段去获取并维持权利,但我倒认为真的从更大更广阔的角度上来讲,学会向赵汀阳先生那样学会对付坏世界要远比做个坏人更有效——当个坏人会让你身边都聚集着坏人,从生活质量角度考虑未免也太过于悲哀了,还不如直接躺平成为笨蛋每天岁月静好咧。赵汀阳先生在经济学名词“经济人”之外提出了新的“政治人”,他认为政治人除了考虑经济利益,还考虑权力,不仅考虑制度权力,而且还考虑精神权力,总之,政治人追求能够使自己处于优势地位的一切因素。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人们有时会为了精神权力而放弃某些经济利益甚至甘冒奇险。

当我们把精神需要计算在内就会发现,某些对于经济人而言是非理性的行为,对于政治人来说确仍然是理性选择。只有把物质利益和精神需要都考虑在内才能够解释政治问题,所以我们选择政治人作为博弈者。是的——很多时候所谓的冰冷理性反而不是最优博弈的结果,我们以“政治人”的视角来看,考虑物质和精神的最佳平衡才是最好的,就像是大模型领域的SOTA(State of the Art)。

还是回到了我一直念叨的那句话:我们学习、工作、生活的最终目不是要过上多么好的生活,而是学会如何对付这个坏世界,最终和这个世界和解。我现在能得出一个稍微可靠的结论:对付这个坏世界的重要一环就是对付“评价”。

我们都知道b站和抖音都有大量的博主通过“扮丑”搞抽象活来博取流量,吸引观众,通过观察这些up的时间线,可以发现他们大多都是从一个“正常人”(社会意义上符合统计学的正常)逐步变成屏幕后的小丑,在bat的数据中心中掀起一阵阵没有任何沉淀价值的数据风暴。

究竟是ta们俘获了观众,还是观众异化了这些up?

表面上看这是up主们为了迎合观众而做出的商业决策,但这个过程往往是一个长期无意识的异化过程,人类群体的混沌特质逐渐用观众群体的认可身份取代了这个人的真实身份。所以我们经常可以看到各种人设up明星的崩塌,看到各种光辉形象之后的蝇营狗苟。

我们定义自己,并且在不断的反馈中修改自己。我们作为社会的动物,这些反馈通常都来自于其他人。并且不是他们所说所言,而是我们认为他们看到的。

我们通过别人的眼睛来想象自己,发展自己。在互联网时代,我们每个人都是评价的一份子,也都是被评价的一份子,我们观察无数人,我们同时也被无数人观察。他人借由我们的评价来完善(或者摧残)自己,我们也借由他人的评价来自我完善(或者摧残)。

但假如,我是说假如,人类本身就是一个混沌意识体,很多结论和观点都是无数条各异的观点在经过互联网这个大黑盒处理之后得出的一个随机值呢?后现代文化本就强调多元化和自由化,一切都可以被自由的解构。我们彼此的背景和价值观天差地别,许许多多的反馈反而会成为我们自我异化自我摧残的开始。

为了避免这种后现代性的异化,我们需要知道自己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知道自己“热爱”什么。

按照保罗·格雷厄姆在《天才的车票理论》中的观点,你的热爱必须要有一定的“外部性”,即对其他人也有帮助,才是一个比较值得投入一生去热爱的事情。当然这个观点其实也比较宽泛,我们都作为社会性的动物,每天可以做成千上万件在自己能力范围内且能帮助到他人的事,光靠穷举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

但至少,我们可以得到一个“热爱”的标准:自己喜欢,且对他人有意义(最起码别加害他人)。

你现在就挺好:喜欢Chiikawa,喜欢Chiikawa里简单的生活乐趣、友情与陪伴。你希望成为像乌萨奇一样的人,神秘又松弛,有发疯的活力,稳定的内核,懂得倾听却不过分依赖外界反馈,知道合理的反击与拒绝,永远充满好奇和热情。我觉得这便是一种对于生活的热爱,对于自我的扬弃与珍惜。 “遇到错误的问题,立即停止,不管是多大的代价都是最小的代价”。其实许多时候我们不是意识不到错误,而是意识到了但缺乏止损的勇气,或者会被停止之后的迷茫击垮,索性就继续靠惯性走下去——这样做最好的结果便是平庸。

如果三月播种,九月将有收获,焦虑的人啊,请你不要守着四月的土地哭泣。土地已经平整,种子已经发芽,剩下的事情交给时间来完成。

说到底,评价是别人给的,但生活是要我们自己一步步过下去的。和“评价”和解,和外界和解,在不断的失败中学会对付这个坏世界,在比烂的大环境下每天都要进步一点点,这边是我对与你我的期许,这便是我所要去践行的。

作为你的朋友,我唯有继续祝福,祝你珍惜时光,祝你对生活永远抱有热情,祝你最终能和这个世界,和自己和解。

祝你生日快乐!